2018 年 5 月底,初夏,當熾熱的陽光被雲朵遮蔽,吹來的風仍微涼。
兩道瀑布同時傾瀉而下,雙龍瀑布位於新竹五峰麥巴來溪上游,只能從水路抵達,必須溯溪而上才能一睹它的壯闊。
這天,與朋友認識的溯溪教練龍哥、忠哥、狼哥,一起探訪雙龍瀑布,感受初夏的美好,同時也跟這幾位前輩學習那些戶外的事。
在大自然面前,人類始終渺小。
一條溪,可以玩得極限,也可以很平易近人
雙龍瀑布算中級溯溪路線,一開始我們選擇多走一點陸路。
「在水中行走阻力大,如果你選擇的的路線是不斷走在水裡,甚至從一些小瀑布涉水而上,那肯定會很累。」
龍哥邊說邊向前邁開步伐,陽光灑落在他的防水背包上,些許水珠折射出光芒,接著慢慢順著表面滑落不見。
有時高繞陸路可能比一直走水路來的輕鬆。看似艱難的路,有時更快抵達終點。
同樣的地形,每個人的走法不盡相同,攀爬、涉水、高繞,也可能要用繩索攀登、垂降。
根據路段的選擇,一條溪可以玩得很累,也可以走得輕鬆寫意,因此了解地形和評估自身能力很重要。
五月的溪水沁涼徹骨,下水時我們像群瘋子大吼大叫,也只有在野外,可以拋開一切,不必成為那個誰;可以像個孩子,盡情釋放。
山徑可能長年不變,但溪況每天都在變
跳第一個落差前,狼哥叮嚀,底下左右都有石頭,要往中間跳,並且跨大步一點。
「你們也太熟悉了吧!好像昨天才來一樣。」我笑著說。
「是沒錯,為了帶你們來玩,我們前一天才來整躺走一遍,勘查地形。」狼哥回應。令人驚呼前輩們的用心。
「登山的路徑通常過一陣子再訪,仍相去不遠。但溪流可能在下一場大雨後,樣貌便完全不同。」
再有經驗的教練,再熟悉溪流,溯溪前還是要到現場勘查一次地形,哪裡可以走,哪裡可以攀爬,甚至哪裡可以跳水,都得戴著面鏡潛入水底下看清楚水下石頭狀況。
即使穿著溯溪鞋,也千萬別跳石
中午抵達一處被溫暖陽光包圍的石頭,脫下濕漉漉的防寒衣,開始炊煮午餐,喝熱湯取暖。
除了救生衣、頭盔是必備的,溯溪一定要穿溯溪鞋,防滑,也能保護雙腳。
而為了到另一塊石頭上拿食材,我隨興地作了一個小跳躍的動作,這個舉動被前輩唸到爆。才注意到,即使穿了溯溪鞋,甚至赤腳,不管多近的距離,不管石頭上有無水痕或青苔,都別輕易跳石。
因為在溪谷中,一旦有閃失,周圍都是堅硬的石頭,即使運動能力再好,也難以預測下一步會如何。
當然不只是溯溪,在任何溪邊玩耍時都是,而這些細節往往被忽略。
為何溯溪意外頻頻發生?
在路上,同時請教忠哥一些有關溯溪發生的意外。
「大家都知道,一下大雨,很容易溪水暴漲,此時必須趕快遠溪流。但發生的當下,真的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嗎?」忠哥反問我。
「應該一般人都能吧?」
「就好比你喜歡爬山,一行人組了隊伍,好不容易抽到排雲山莊的床位,沒想到出發第一天,就接到颱風要來的消息,氣象預報天氣即將遽變,你會繼續上山,還是選擇撤退?
現階段天氣看起來都很好,如果決定下撤結果沒風沒雨,是不是會被隊員罵爆?但如果繼續上山,風雨突然降臨,此時還來得及下撤嗎?」
溯溪也是,一群人來到山上,裝備也借了,走到一半,突然下大雨,你選擇進還退?
有的教練不想掃團隊的興,讓大家敗興而歸;也可能不願意裝備都出借了,還要中止活動,再退費給大家,於是評估目前水勢尚可,選擇繼續前進,沒想到下一秒,洪水爆發,在溪流中,一切都來得很快,可能連專業教練都無能為力。
在玩味忠哥說的話的同時,雙溪瀑布映入眼簾。
這裡的水十分清澈,靠近瀑布,氣勢磅礡,令人震懾。
站在這的此刻,突然明白。也許在大自然面前,儘管有再多經驗,當意外來臨時,還是得臣服於自然的威力之下。
我們唯一能做的,是勇敢面對那些潛在的危險,努力充實戶外技能與知識,並永遠保持著一顆謙卑的心吧!